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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荷泽日报 来源: 荷泽日报 发表时间:2024-10-01
□ 魏建国
又到了麦收季节,空气中仿佛弥漫着小麦特有的清香,使我不禁回忆起童年拾麦穗的情景。
我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那个时候农业生产还非常落后,田里几乎所有的农活都要靠人工完成。当年麦收全靠镰刀割、人力扛、车子拉,麦收时则完全是男女老少齐上阵。当时是集体所有制,麦田和麦子都归生产队所有。大家干活挣工分,再凭工分多少分粮食。
俗话说“一麦赶三秋”。因为麦收期间时间紧、农活多,关键时候,大伙中午都在麦地吃饭。学生放学回家吃不上饭,连学校都放10天左右的“麦假”,也有让学生帮家里大人干活的意思。大人们在紧张地麦收,我们也去地里拾麦穗,以保证麦子“颗粒归仓”,每天给记2分的工分。
麦子都是一镰一镰地收割打捆,所以有散落的麦穗。还有因麦子倒伏而没割净的麦穗。而且这种集体活动肯定也有出工不出力、干活不细致甚至磨洋工的人,他们割过麦子的地里还会有不少散落的麦穗。生产队长给我们提出要求,当时我们欢笑着,比试着,打闹着,开始拾麦穗。夏天地里没好活儿,拾麦穗也是这样。
烈日下,一片片飘着麦香的麦田,在大人们不断挥舞的镰刀下渐渐露出了土地原本的模样,我们这些小孩子就跟在后边负责捡拾掉落在地上的麦穗。
头上顶着烈日,大地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烤得人喘不过气来。那刚割完的麦茬极其锋利,稍微不小心就扎进脚趾或者划破脚面,手提着篮子,一次次弯腰蹲下。发梢上、额头上滴滴答答淌的汗珠滑过脸颊滑到脖子里,有的汗珠直接从额头滚落到地上,又从地上瞬间蒸发掉。烈日暴晒的麦穗头上,黄色的麦芒刺挠着皮肤,手腕上都是红红的小点子,又痒又疼。当时就想,挣这2分工分真不容易。
半晌时,我们又渴又累,避开生产队长的视线,会找一些尚未完全成熟的麦穗,到一个避风的地方,把麦穗用火烤一烤。不一会儿,一股稍带着糊味的麦香扑鼻而来,用手搓一搓黑乎乎的麦穗,吹掉麦子的外壳,把麦粒吸进嘴里,嚼着麦粒,就近找一点水喝,就忘记了劳累和辛苦。尽管农活苦和累,我对麦田仍有一种格外的亲切和依恋感。
40多年过去了。每年到了麦收时节,就特别想念那夏风吹拂下的层层麦浪,想闻一闻那烈日里的浓浓麦香,想摸一摸那被汗水浇灌的金色麦粒。还经常回忆起麦假期间那热气腾腾的感觉,那种热来自于夏日里固有的暑气蒸腾,来自于乡亲们对丰收的期盼与喜悦,更来自于父辈们面朝黄土劳作时滴下的汗水。在不停翻滚的热浪里,人们是辛苦的,也是快乐的;是紧张的,面对收获,也是兴奋的。
农村长大的孩子不需要背诵“谁知盘中餐”的诗句,从小就懂得了“粒粒皆辛苦”的道理。父辈们辛劳忙碌的身影和他们滴落在田间的汗水,远比课本上学到的知识更加生动深刻。
现在回忆起来,那热气腾腾的麦假虽然是40多年前的事情,但又觉得似乎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这些记忆的片段是那么模糊,又是那么清晰。每每回忆起来,内心总有涟漪闪过。
现在,每年到了麦收的时节,我都想起童年时那热气腾腾的“麦假”,努力找出一些童年时的记忆出来。我知道,麦收时,金色麦浪下那丰收的热烈和紧张已经成了一种永久的记忆,就如童年时的“拾麦穗”也早已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