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鳄鱼》剧照。 央华戏剧供图

由莫言编剧、王可然导演的话剧《鳄鱼》自今年5月在江苏苏州湾大剧院首演，经历了全国15个城市的巡演，完成32场演出之后，8月30日至9月1日登上了北京保利剧院的舞台，至此本轮演出收官。演出长达三个多小时，没有中场休息，但现场座无虚席，演出中观众席不时爆发出热烈掌声。

众名角奏响“欲望交响曲”

《鳄鱼》是莫言构思十余年后精心创作的一部具有魔幻色彩的话剧剧作，也是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创作的首部原创话剧剧本。该剧演出分为四幕九场，情节围绕主人公单无惮及其在生日派对上收到的贺礼“鳄鱼”展开，以巧妙的情节设计、独特的舞台手法、浓郁的“魔幻现实主义”风格，带领观众共同探寻潜藏在人性深处的“欲望之鳄”。

该剧主创阵容强大，会聚了赵文瑄、张凯丽、邓萃雯、么红、白凯南、李宗雷、李龙吟、王菁华、付兴、林子濠、白文显等优秀演员，每个人在剧中都有突破性甚至颠覆性的表演。

演员赵文瑄因在众多影视剧中儒雅帅气的形象深得观众喜爱，这次在《鳄鱼》中主演外逃贪官单无惮，是他第一次在戏剧中担任主角，在剧尾的一大段独白，颇有莎翁悲剧男主角风范，将人物复杂的内心世界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特别感谢剧组中每一个人给自己带来的收获和成长：“从凯丽身上我感受到原来可以用这么多的音色去展现一个人的个性和情绪，从么红身上我学到即兴发挥，从李宗雷身上我学到表演的放松，从邓萃雯身上我学到一种毅力……”

在剧中饰演单无惮妻子“巧玲”的中国国家话剧院一级演员张凯丽，影视和舞台表演经验都非常丰富，但她也说“这是自己从艺40年来最具挑战的角色”。她以极强的人物塑造能力，把一个被丈夫抛弃、与情妇对抗、心疼吸毒儿子，心中满是恨与怨的悲剧女性形象呈现得立体饱满、层次丰富。

在剧中饰演单无惮情妇“瘦马”一角的中国香港演员邓萃雯既要挑战大量普通话台词，还有从二楼高空飞下的动作戏，对她而言更是“演员职业生涯中最难的一次”，她说整个排戏过程让她好像去上了一个大学课程，“一直在学习，上完这个课程之后，还可以再演30年。”

从事歌剧表演三十多年的女高音歌唱家么红，没想到导演居然让她来演话剧，并且扮演一个行为举止非常奇怪的行为艺术家“灯罩”；相声演员白凯南则成了巧舌如簧的投机作家“牛布”；再加上央华戏剧资深演员李宗雷扮演的左右逢源的秘书“刘慕飞”、李龙吟扮演的老谋深算的风水大师“黄大师”、付兴扮演的鱼贩子“老黑”、王菁华扮演的“唐太太”……演员一个个从观众席走上舞台，如同戏曲人物亮相一样，在灯光中定格，暗示这些来自五湖四海、操着不同口音的“生旦净末丑”，既是芸芸众生，又是典型人物，共同奏响着“人性欲望交响曲”。

导演手法融合现实与魔幻

“艺术的本质，就是用虚拟和象征来表现现实、批判现实。”剧作家老辣的文学语言，本就极具黑色幽默和讽刺批判；而导演在此基础上，采用虚实结合、充满象征的舞台手法，更是增强了作品的行动性和丰富性，也更加揭示出人物表里不一、口是心非、喜怒无常、荒诞癫狂的复杂心理状态。

有着多年戏剧制作经验的导演王可然，不仅大胆创新，将电影级别的视觉制作技术应用于戏剧舞台，打造出前所未有的数字“鳄鱼”，而且让舞台变成了“困兽园”。每个被欲望驱使和折磨的人都释放出了兽性，他们在这如同“豪华监狱”一样的客厅里，彼此利用、嘲笑、撕咬、折磨，戴着刑枷起舞，挂着冥联庆生，最终在癫狂荒唐的绝境中迎来末日审判。

王可然还将整个剧场都变成了舞台，演员们从观众席登台，在观众身边表演；用手电筒照射舞台上的单无惮，也将光束射向观众。极具当代剧场特色的多媒体视觉效果更是溢出整个舞台，涌向观众，让所有人都卷入到这出“通往悲剧的黑色魔幻喜闹剧”之中，从主人公身上看到“鳄鱼”，也看到自我。

剧中还有很多充满想象和创造力的神来之笔。例如当牛布假装吹箫时，手忙脚乱去迎合明显错位的箫声；刘慕飞接电话时没有拿到手机，但声音已经回响在观众的头脑中；多媒体呈现效果逼真的鱼缸中的鱼，只有在单无惮内心欲望翻腾之时才游弋……舞台巧妙地将现实与魔幻融为一体，写实与写意交融，以荒诞艺术手法体现魔幻文学特质，赋予戏剧更多的表现张力和更广阔的想象空间。

莫言看完戏后也不由感慨道：“很多的情节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这说明我们的创作团队，确实在剧本的基础上进行了新的创造。每个演员都对各自的角色有深刻的理解，他们的演绎甚至超出了我的想象。”

据悉，《鳄鱼》北京站本轮演出票3个月前已全部售罄，应观众要求，央华戏剧特意安排《鳄鱼》今年12月14日、15日再次在保利剧院上演。（北京日报记者 王润）